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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旭华与中国核潜艇黄旭华(1626.3~):船舶制造、核潜艇研究设计专家。广东海丰(原籍广东揭阳)人。1949年毕业于交通大学。现任中国船舶重工集团公司七一九研究所名誉所长、研究员。1994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。
自从有了核潜艇,霸权主义者就再也不敢小看我们。“自从有了核潜艇,霸权主义者就再也不敢小看我们。”中国核潜艇总设计师黄旭华院士在接收记者采访时说的这句话,把核潜艇的重要性描绘得十分到位。
核潜艇是以核反应堆为动力的潜艇,它是集海底核电站、海底导弹发射场及海底城市于一体的海底流动体。当国家领土受到核攻击时,核潜艇可隐蔽在海洋底下几百米深处对侵略者进行核报复,使侵略者遭到毁灭性打击。因为核潜艇有其重要的特殊作用,所以很多发达国家都在研制它。我国是20年前,继美、苏、英、法后第五个研制成功核潜艇的国家。早年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船舶工程系、曾任核潜艇研究所所长的黄旭华是这一伟业的总设计师。
一 少年立志
1926年,黄旭华出生在广东省海丰县,在9个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三。黄旭华的父母都是村里的个体医生,他们没有上过正规的医学院校,在医疗中常会遇到一些难题而无法解决。为此,他们教育孩子们无论如何都要用功读书,要争气。旧中国的海丰人很穷很苦。母亲替人接生遇到贫穷人家掏不出接生费,她就会笑一笑说:“让孩子以后叫我一声干娘吧!”因此,黄旭华的母亲有数不清的干儿干女。父亲除行医外,为了生计也兼做一些贩米的生意。黄旭华从小立下志向,长大后要当一名有真才实学的医生,救治天下穷苦的病人。哪户人家揭不开锅了,父亲总是尽力接济他们。受父母救死扶伤、乐善好施的影响,黄旭华从小立下志向,长大后要当一名有真才实学的医生,救治天下穷苦的病人。为此,他努力学习。不久,抗战爆发。为避日寇,学校搬进了山沟。那里没有课桌,没有灯,吃的是瓜菜,睡的是地铺,外面常有枪声、炮声传来。在如此困难的条件下,黄旭华仍牢记父母的教诲,坚持用功读书。不久,日寇在海丰登陆,学校停办。黄旭华辗转来到当时的抗日文化中心——桂林。在桂林中学,他读完了中学课程。
二 人生观的确立
从海丰到桂林,黄旭华一路目睹同胞遭遇敌机轰炸的惨状,眼见祖国大地的满目疮痍,他毅然放弃了学医继承父业的念头,决心学习航空或造船技术,走科技报国之路。不久,他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上海交大造船系。“在交大,在地下党组织的教育引导下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从此以后,自己的前途和国家的命运就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。我参加了党的外围组织山茶社,后成为该社负责人,积极从事抗日救亡的学生运动和文艺宣传活动,同时秘密读了许多进步书籍,思想豁然开朗。后在地下党组织的教育引导下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从此以后,自己的前途和国家的命运就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。”黄院士回忆说。
新中国成立不久,帝国主义与反动派相互勾结,企图把新中国扼杀在摇篮之中。为了巩固新生政权,保卫世界和平,防止核讹诈,1958年,聂荣臻元帅向中央打报告请求发展核潜艇。报告很快批下来,核潜艇的研制工作马上进入准备状态。1959年,赫鲁晓夫访华,中国提出希望苏联帮助发展核潜艇。赫鲁晓夫的态度非常傲慢,他说,核潜艇在技术上非常难,花钱又非常多,你们中国搞不出来,只要我们苏联有了,大家建立联合舰队就可以了。毛主席听后,说了至今仍为核潜艇战线职工们所津津乐道的一句话:“核潜艇,一万年也要搞出来!”为此,核潜艇,一万年也要搞出来!中国走上了独立自主研制核潜艇的征途,同时也决定了黄旭华的人生走向——隐姓埋名研制核潜艇。
据黄旭华院士介绍,当时,上级选中他来搞,是看他有船舶制造专业的学历和几年仿制苏式常规潜艇的经历。“说实话,我知道的核潜艇,就像古希腊人谈宇宙一样混沌一片,只知道核潜艇是以核能为动力的潜艇,其他一无所知。”“组织上调你做这种默默无闻而又风险极大的工作,你不会有思想波动吧?”记者插问。黄院士听后笑着回答说:“那时领导对我说了三点,一是党和国家信任你,二是这个工作领域进去了就出不来,三是一辈子出不了名,当无名英雄。我听后欣然答应了。那时确是没有名利思想,只想尽快投入到研制工作中去。”从那时起,黄旭华就没有回过老家,也很少与家里通信,亲属和朋友都以为他消失了。
三 临危受命走马上任
黄旭华和战友们一起,在一张白纸上开始了艰难的创业。他们把一位同志从香港买来的一艘美国核潜艇玩具模型拆了又装,装了又拆。至于“真家伙”的具体数据和内部结构,则一无所知。1961年黄旭华被任命为海军核潜艇研究室副总工程师(未设正总工程师)。1963年,因我国核工业尚未取得突破性进展,核潜艇工程不得不暂时下马。
实际上,他就成了我国核潜艇研制的主持人、总设计师。1964年10月,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。1965年,黄旭华向有关部门写报告,建议恢复核潜艇研制。中央很快批复同意这项工程重新上马,黄旭华被任命为专事核潜艇总体设计的六机部七院10所副总工程师(没有正总工程师)。实际上,他就成了我国核潜艇研制的主持人、总设计师。
四 黄总毅然拍板,一锤定音
“什么大陀螺?我们不装!”
黄旭华重新走马上任后,和战友们一起“啃”了大量的资料与高深的学术论文,也看到过几张核潜艇外形的照片。可是核潜艇是个最高绝密等级的东西,论文不仅去头截尾,而且是真中有假,假中有真。在设计我国第一艘战略导弹核潜艇的时候,据一篇权威资料透露,为保证水下发射的命中率,对艇的平稳性有很高的要求,因此必须设计一节房舱来放置一个65吨重的大陀螺。这不仅会扩大艇的体积,还会影响艇的速度。他们经反复试验,得到的大量数据表明不需要这个陀螺。但大家很难下决心。“人家技术比我们先进都用,我们敢不用?”“发射时翻了艇谁负责?”“打不中目标谁负责?”大家争论不休,最后,黄总毅然拍板,什么大陀螺?我们不装!一锤定音:“什么大陀螺?我们不装!”后来发射时艇稳得像陆地,摇摆角、纵倾角、偏航角都接近于零!——他们成功了。
记者问黄旭华,当时有没有考虑过:若失败了,对自己的名誉、地位会有什么影响?黄总回答说:“我们是独立研究,不是抄袭,既然我们的实验数据证明可以不装,那就应该不装,当时我就怀疑外国是否真的装了。果然不出所料,后来得到的资料表明,他们也没装。他们摆下迷魂阵,我们差点上当!至于个人的名誉在价值数亿的核潜艇面前算得了什么?我只不过是尊重科学,服从真理,对我们自己的研究结论有信心罢了。”
五 三步并一步走,成功拿下“水滴型”设计
高速航行在海洋深处三四百米水下的核潜艇,外形不能用常规潜艇的线形而只能用水滴形。水滴形每个切面都是圆,与水的摩擦系数最小,而且在航行时的稳定性最好。但是,水滴形的设计会使核潜艇的操纵性差一点。美国在核潜艇的外形设计上采用了三步走:常规动力水滴型,核动力常规线型,既然有了别人的成功经验,不必再一步一步跟在别人后面跑,应该充分相信自己的能力和技术力量。最后才研制成功核动力水滴线型。开始,不少设计人员也主张按照美国人的搞法,分三步走。可黄总认为,既然有了别人的成功经验,不必再一步一步跟在别人后面跑,应该充分相信自己的能力和技术力量。于是,他带领设计人员一头扎进了实验室,获得了几万个有关数据,终于解决了核潜艇的操纵性难题,使我国的核潜艇外形设计一步到位。
那时还没有计算机,成千上万个数据都是算盘、计算尺一个个算出来的,为了一个数据经常工作到深夜。回忆起搞核潜艇研制的那段艰苦岁月,黄旭华仍然感慨不已。那时还没有计算机,成千上万个数据都是算盘、计算尺一个个算出来的,为了一个数据经常工作到深夜。那时候副食品供应也很差,每人每月两斤大米、两斤标准面粉,其余都是粗粮。菜桌上不仅肉不多,就是青菜也很少。黄总至今还记得,研究所食堂最常见的菜谱是中午辣椒炒茄子,晚上茄子炒辣椒。但是,大家没有一点怨言。后来“文革”开始,许多设计人员白天挨批斗,晚上搞设计,黄总也未能幸免,1974年,我国第一艘鱼雷核潜艇正式交付海军使用。1981年,我国第一艘导弹核潜艇顺利下水。至此,中国海军的武器装备有了一个质的飞跃,国防实力显著增强了。关进了“牛棚”被罚去养猪。就在核潜艇研制受到最大干扰时,“尚方宝剑”到了:中央发出了关于保证核潜艇的研制工作正常进行的指示。此后,研制工作的进程大大加快。1974年,我国第一艘鱼雷核潜艇正式交付海军使用。1981年,我国第一艘导弹核潜艇顺利下水。至此,中国海军的武器装备有了一个质的飞跃,国防实力显著增强了。
六 我和你们一起下300米极限深度,
我有把握你们不用怕
1988年,一种新型的核潜艇要在南海做300米深潜试验,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试验。懂行的人都记得,上世纪70年代末,美国核潜艇“长尾鲨”号做深潜试验时发生艇毁人亡的一幕。为了不让悲剧在中国重演,黄旭华与同事们检查了每一块钢板、每一条焊缝、每一根管道……在确定万无一失以后才开始试验。当时,一百多位要下水参加试验的官兵都做好了为了祖国而牺牲的准备。为了给试验人员增加信心,按规定可以不下水的黄旭华坚持亲自下艇。他说:“我和你们一起下300米极限深度,我有把握,你们不用怕。”
核潜艇下水了。100米、200米、250米、280米,这时,核潜艇的艇壳每平方厘米要承受近30公斤的压力,巨大的水压挤得核潜艇多处发出“咔咔”的响声,在海底深处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。这时,大家都看着黄总。黄旭华仍然镇定自若,笑眯眯地说,“我们自己造的艇是世界上最好的艇”,并继续指挥试验人员记录各种数据,命令核潜艇继续下潜。黄旭华也成为世界上核潜艇总设计师亲自下水做深潜试验的第一人。290米、300米,深潜试验成功了!大家欢呼雀跃。黄旭华也成为世界上核潜艇总设计师亲自下水做深潜试验的第一人。
七 要学会综合,综合就是创造
记者问黄旭华:“我国第一艘核潜艇是否比美国第一艘核潜艇造得好?”
“对,比他们第一艘好。”黄总加重语气又说道:“我们信心很足,第二代就想赶上他们!”
用创造性思维进行综合。综合就是创造。记者又问:“中国的科学技术比美、英、法等落后,这是一个事实。为什么中国能把核潜艇这个尖端技术搞成?”“用创造性思维进行综合。综合就是创造。”黄院士回答,“外国人发明计算机上的二进制,不过是把中国非常古美国的北极星导弹和阿波罗宇宙飞船,没有一项是新技术,全是现有常规技术的综合。关键是看你怎么综合。老的八卦与数学上常规的进位制知识综合了一下。美国的北极星导弹和阿波罗宇宙飞船,没有一项是新技术,全是现有常规技术的综合。关键是看你怎么综合。”
结束采访,已是繁星满天。走在路上,记者看见绿树繁茂,大楼耸立,霓虹灯光闪烁,孩子们在欢快嬉戏,情侣们在悠然散步……建国50年来,新中国冲破了各种艰难险阻,像一个伟大的巨人巍然屹立在世界的东方,靠的就是千千万万个像黄旭华那样的优秀儿女来建设、来创造。他们就是 鲁迅 先生所讲的“中国的脊梁”!
(作者:上海交大校刊编辑室副主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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