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现在的位置在:
秦裕琨:1953届校友,中国工程院院士。1953年毕业于交通大学机械系。哈尔滨工业大学原副校长,教授,长期从事热能工程的研究与教学,2001年被评为工程院院士。
一
我是1950年考入交大的。当时没有全国统考,而是华东地区公立大学、华北地区公立大学以及各私立大学分别组织考试,所以我依次报考了交大的机械系、清华的电机系、大同大学的数学系、浙江大学的物理系,都录取了。报考交大机械系的有将近2万人,录取了60人,报到时有40多人。进入交大 后听 老师介绍,报考交大机械系的有将近2万人,录取了60人,报到时有40多人。因为有学生同时录取两所或两所以上大学,故最后报到人数有所减少。机械系有4个专业,机械制造、动力工程、机车和汽车。其中我攻读的机械制造专业有近20人,其他3个专业约10人左右。总的来说,当年考交大不是很容易的,而且在人们心中,交大实力比清华强,在国内享有盛誉,因为在解放初期北京的经济发展程度远不如上海。这就是我选择交大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,而并不单单因为我本人是上海人。
彼此间没有丝毫隔阂,互帮互助,关系非常亲密融洽。不久院系调整,将同济大学、大同大学、国立高等工业学校相同专业并进来,机械制造专业变为大班,有70多人。合并后学生水平出现差距,主要是大同大学、国立高等工业学校的同学基础和能力相对差一点。于是采用互助组形式,一位老交大学生带两位非原交大的学生,共同提高学业。尽管同学们来自不同学校,但彼此间没有丝毫隔阂,互帮互助,关系非常亲密融洽。
交大教师非常严格,有几位名师对我们一生影响很大。如教高等数学的徐桂芳,教金属热处理的周志宏,教毕业设计的机械系系主任庄礼庭(后调至西安交大),等等。学校教学延续了解放前的老传统,专业划分不是很细,面很宽,注重打基础。学校教学延续了解放前的老传统,专业划分不是很细,面很宽,注重打基础。我所学的机械制造专业相当于现在的两个系。毕业后我分配至哈工大。当时引进苏联专家,学校安排我教锅炉(属于动力的),我干下来了,也不觉得交大学的机械制造知识白学了,因为数、理、化、力学、电工等基础知识都是通用的。现在,我经常对我的学生说,不要过分挑专业,以后从事何种工作是无法预料的。大学阶段关键是打基础,培养能力。
大学阶段关键是打基础,培养能力。解放初期,百废待兴,急需建设人才。学校以教学为主,科研还谈不上。所用教材多数是中文教材。老师上课所用语言是“洋泾浜”,即专业词汇及定义用英文,解释等用中文。教授只管上课,传授知识。主要课程配有助教,助教上习题课、检查作业。根据各老师不同的习惯,考试形式有所不同。大多数采用期中考试、期末考试的方式,计分。有些老师还在平时安排小测验,10分钟做2道题,计小分。
学校管理人员不多。系里有一位系主任与一名秘书,负责教师调配、课程安排等工作。还有一名书记,搞党务工作。学校管理人员不多。系里有一位系主任与一名秘书,负责教师调配、课程安排等工作。还有一名书记,搞党务工作。总办公厅一楼有个注册组,专门负责学籍管理,诸如全校学生的注册与缴费、公布成绩、通知补考等事宜。学生自己管理自己,由团委、学生会组织安排学生事务。
学生来自全国各地。一年级时我是走读的,从第二年开始遵照学校统一规定,所有学生一律住校。我先在南院住了一年,后搬到执信西斋。学生自己管理自己,由团委、学生会组织安排学生事务。南院在大门左首,今卫生科后面,是木头房子,室内没有卫生间,而是在室外盖个大棚,用作厕所。有一年刮台风,南院房子晃动厉害。为避免房屋倒塌而造成人员伤害,半夜学校将住在南院的学生全部叫醒,转移到体育馆,坐了一夜。南院外面是条河沟(今为广元路),河沟对面是棚户区,再过去是农田。到了夏天,同学们用肥皂在脸盆上抹一层,然后将脸盆扣过来扣过去,呼呼几下,脸盆内黑黑一层,有好几百只蚊子。大多数课程在工程馆上,物理、化学等课则在科学馆上。教室内是长条桌、长板凳。学校食堂在今卫生科边上。学校中央是大草坪。今教师活动中心原址是几幢小洋房,为教授宿舍。
当时读大学,不用出学费和伙食费,故学生上学没有经济压力。学生也开展一些勤工俭学活动。校内提供一些工作,但不多,如管理食堂可获取一些报酬;学生可去校外找一些工作,如家教等。我同学的弟弟有残疾,不能上学,但他愿意学些知识,于是我去当他的家教,得一些零花钱。
学生衣着打扮比较朴素,看起来显得寒酸一些。校内男同学多,女同学不多。学生衣着打扮比较朴素,看起来显得寒酸一些。
体育活动比较活跃。除正常的体育课(每年都上)外,有球类活动、健身活动(哑铃、杠铃、健身操等),还有一些体育团体。学校也开展一些体育比赛。
二
当时有一个特点,就是政治运动多。进校后不久是思想改造,然后是抗美援朝、“三反五反”,这些运动有左的一面,但也起到不小的爱国主义教育作用。这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。这些运动有左的一面,但也起到不小的爱国主义教育作用。
以我本人来说,我1933年出生在上海,经历过日伪统治和国民党的统治,17岁读大学。日伪时期中国人过的是亡国奴的生活。譬如说,在北四川路福州路上有个日本宪兵司令部,中国人经过时必须向其大门鞠躬,否则就会挨打。我们宁可绕个大圈子,也不走那条路。又如,粮票附在身份证后,购粮时必须持着身份证当场将粮票剪下,当时我虽是未满10岁的小孩,也得自己排队去买粮食。这些都是日本人对我们的欺凌。抗战胜利,大家高兴得不得了。不久,国民党统治的腐败,国内政治经济的混乱,美国大兵的蛮横,又使得人们陷入茫然之中:中国到底该怎么办?
交大学生非常活跃,很多事情都由学生自己管。举一些例子:
学校伙食一开始不太好。在“三反五反”中,食堂抓出老虎,即贪污犯。学生会派出生活部长管理食堂,与食堂员工商议每天的伙食费及菜色,并轮流派学生陪同采购员去买菜,监督价格。随即伙食大为改善。学校伙食比一般家庭的还要好。甚至上海学生星期日回家,午饭仍赶回学校来吃。只因学校伙食比一般家庭的还要好。
一年级时我参加学生会的竞选,班中出海报帮我作宣传:某某怎样,所以推选他当什么干部。我当选为学生会学习部总干事,工作了一年。后来我还担任过小班班长,毕业分配赴哈尔滨工业大学的学生有二三十人,学校让我做领队。这些工作对我以后的成长有好处,使我学会如何组织人,如何与人共事。
学校有各种文艺团体,诸如舞蹈社、歌咏社、合唱团、乐器表演。我对文艺没有什么爱好,就报名参加魔术团。上海魔术团著名魔术师张慧聪每两周来校一次,教同学们如何变魔术,非常有意思。所有这些文艺团体的活动不是学校派干部来搞,而是学生自己组织的。这不仅丰富了校园生活,而且培养了学生的能力。
能够作出成绩的人,并不一定是学习成绩好的学生。实践证明,能够作出成绩的人,并不一定是学习成绩好的学生。社会活动对人的能力、人与人之间融洽相处、为工农服务、尽社会责任等方面的锻炼非常重要。
三
我在大学除了学到有用的知识,还学会了如何做人。对于世界观、人生观的建立和成熟,在交大的3年起了很大的作用。我在大学除了学到有用的知识,还学会了如何做人。对于世界观、人生观的建立和成熟,在交大的3年起了很大的作用。当时已进入计划经济时期,毕业时实行国家统一分配。每人填志愿都必须写上“服从分配”,倘若没有这句话,将不予分配。当然实际情况真有困难,还是会酌情考虑的。不过,每个毕业生在思想上必须有这准备。事实上,“不讲困难”确实已成为绝大多数人共同的觉悟。我呢,家中兄弟姐妹4个,我最小。哥哥他们都去了外地,而父亲已经60岁了。我如果要求照顾一下留在上海,不是没有可能。“不讲困难”确实已成为绝大多数人共同的觉悟。但是没有这么做,我的志愿依次填写了东北、西北、华北。因为当时苏联援助中国的156个项目大多在东北、西北、华北。我这么做并不特殊,很多同学都是这样的。大家只有一个信念:建设新中国。记得出发去东北,上海特地开了一专列,上海一位副市长去车站送行。分配方案定下后还发了个大榜,发榜后仅三五天就将出发。准备行装的时间非常紧迫,许多同学都按去东北的打算准备了棉袄和皮大衣。其背后支撑着的便是爱国主义精神以及为人民服务、为社会尽责的思想。这种思想在当代社会同样值得提倡。当然不是没有去广东的,那边也需要人才嘛。因此,学生服从国家分配、建设新中国,这在当时是十分正常的现象。其背后支撑着的便是爱国主义精神以及为人民服务、为社会尽责的思想。这种思想在当代社会同样值得提倡。
说实话,我从小在上海长大,到了东北,尤其是在最北边的哈尔滨市,生活并不是很习惯。高粱米,窝窝头,从未见过,的确也很难吃。不过,我并没有怨言。为什么呢?我有个信念始终坚定不移,就是“要把国家建设好”。出门一看,这儿建了个工程,那儿盖了个工厂。东北的建设非常快,哈尔滨市10个军工厂、三大工业等许多大型企业都是在那时建立起来的。同时,学校(哈尔滨工业大学)也在发展、变化。所以看到祖国在前进,很高兴,个人的得失无所谓。当然,从交大毕业后,人生遇到过很大困难,如反右及文化大革命的冲击。但我有个信念始终坚定不移,就是“要把国家建设好”。
培育人才,知识是一方面,但道德素养也许更重要。不会做人,则事业、学问都做不好。
目前来看,学校首要任务是培育人才。培育人才,知识是一方面,但道德素养也许更重要。不会做人,则事业、学问都做不好。要抓素质教育,而人文教育对素质的培养就非常重要。学校需要有两课教育,但仅有其还不够,更重要的是造就人文大氛围,要通过课外活动、老师的身教言传、学生工作、学校文化环境等,对学生进行潜移默化的素质熏陶。素质不是教出来的,而是熏陶出来的。因为素质不是教出来的,而是熏陶出来的。
Copyright© 2018 上海交通大学档案文博管理中心
上海市东川路800 号
官方微信
官方微博